飲食
小時候看的第一部料理漫畫是《將太的壽司》,裡面介紹了許多魚鮮的專業知識,其中一項讓我印象深刻的知識就是:「亮皮魚比較容易腐敗。」(所以我去壽司店都不敢點醋漬竹筴魚)(喔我還記得牡丹蝦的蝦卵是藍色的)(還有要用祈禱的手勢來洗米!)
番茄是一種神奇的東西,有大有小,可生吃可熟吃,可當水果也可當蔬菜。當作水果的時候,臺南人會把大番茄切片,蘸著混有砂糖甘草粉和薑泥的甜醬油膏吃,小番茄就是當葡萄一顆顆丟著吃;當作蔬菜要烹煮的時候,大番茄亂刀剁剁可以入鍋燉牛肉,也可以剖半下鍋油煎當英式早餐配菜,而小番茄,可以烤。
在比利時進修平面設計的朋友,打算進行一項食譜計畫,以漫畫勾勒那道吃著長大的「阿姑滷豬腳」,順便按圖索驥、暖暖自己的旅外家鄉胃。學期中回不了臺灣,遂隔著半個地球,遠端遙控我們尾隨阿姑,踏進俗稱「萬大市場」的臺北第一果菜批發市場,記錄阿姑的採買、料理行程。
3月底,屏東縣瑪家鄉舉辦紅藜文化節,是一個推廣原住民雜糧——紅藜麥的系列活動。其中一個有趣的活動是「紅藜下酒菜」創意料理比賽。通常很排斥這類競賽的我們竟然願意參加,最大的原因是我們有話要說,而且是透過料理來說話。
敦子老師你好:
過了一個長長的冬天,即使還有點冷,還是讓人很想趕快穿著薄薄的春裝外出散步。5月到6月的北海道,除了路邊有很多可食野菜之外,我每年都很期待的是,野生的鹿會在這個時期換角。
先生常笑稱我是假宜蘭人,回頭想想還真是一點都沒錯。三歲我離開出生地宜蘭員山的深溝村,搬進羅東市區成了街上的小孩,小學五年級又搬到臺北,最終變成城裡的小孩。沒想到再回到宜蘭故鄉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手抱兩歲女娃的媽媽,故鄉一別竟然就是20年。
像我這樣被手搖杯餵養多年的臺灣人,早已習慣點飲料的時候說出「珍奶半半」、「椰綠微微」這些通密語。食物的縮寫如同一個地方飲食文化的縮影,因為有這些搭配和需求,長期口語溝通下自然就創造出密碼般的簡稱。我在新加坡第一個解碼的食物,就是ABC。
結婚後,常聽公婆說,有一種魚叫作力魚(lat-hî),極美味,極多刺,只是現在市場很少見。雖然我是菜市場新手新手新新手,但是我會用估狗。於是就認真估狗起來,哼哼,找到啦。
「每日早上9點到10點,打查詢出海電話,如有漁船出海,它就會叫客人早點去買魚,如天氣不好沒漁船出海,它也會叫客人不要去。以上明細 外公」外公留了紙條,他相信我們一定能在東石魚市喊到魚。
有些料理,非得要利用隔餐或隔夜菜才能做出來。沒吃完的烤雞,可以撕成雞絲拌著小黃瓜做成沙拉,又或是吃不完的烏魚子,隔天可以炒飯或做成義大利麵,說他們是剩菜料理好像有點看扁人家,但怎麼說呢,人們大概不會為了要吃一盤雞絲沙拉特地烤一隻雞吧。
敦子老師你好:
這麼一說,2月的某一天,宿舍餐桌電視旁,也不知不覺地端坐了兩隻女兒節的人偶,是日本室友做的摺紙人偶,就像敦子老師說的,女兒節的人偶太晚收起來會嫁不出去,還記得去年,宿舍未婚女子緊張地大喊:「那還不趕快收起來!」匆匆地結束了春天。
敦子老師:
看到你的那碗雜煮,讓我想起第一次在日本過新曆年,那時候幾個人住在一棟日式老房子裡,其中一位拉小提琴的郁也君,早上就在窄窄的廚房,擺滿整桌碗盆,說要煮新年的雜煮給我們吃。當雜煮擺在眼前的時候,已經是傍晚了,清澈的魚乾高湯裡,正中間攤著一塊白白圓圓的年糕,旁邊有蛤蠣一顆和粉紅白色相間的魚板兩片,上面浮著優雅的三葉草。
大概在去年10月的時候,柏林的街頭就開始出現一張沾著泥巴小豬仔的海報,上面寫著「Essen ist politische」,意思就是「食物即政治」,同個活動海報還有另一個版本,是手拿著沾著泥土的甜菜版本,這是時間在1月下旬的遊行發動海報,訴求食物與政治的倡議。我的德國朋友看到街道旁貼滿牆的海報,拍了張照,說,妳會來吧。我說,當然。
和很多人一樣,第一次看到「囉喏」兩個字,我也不知道怎麼發音。囉喏是Rojak的音譯,馬來文「混合」之意,音讀羅加,不過華文招牌都會寫囉喏、羅惹,就像早期劣質翻譯書會出現的字詞,因為看不懂,多了點異國情調。
客製化接設計菜單的我們,有次曾接到家族旅行的訂桌,照習慣詢問後發現成員裡長輩不少,而且有90歲的高齡婆婆。我們認為不是長輩的口味與對餐廳的想像,原本想推掉這一桌,沒想到對方孫子打包票說婆婆是很fashion的人,最喜歡吃炸雞!
北投市場大樓內,有數十張摺疊方桌,散落在不同攤位的空間內。桌上總有一盒紙巾、幾盤瓜子,和一壺茶,作為凝聚桌邊人的介質。方桌之密集,使人幾乎無法辨識哪些僅是店家擺了桌供自家人休息,哪些是作為北投文化一甲子、以茶之名販售一段相聚時光的「茶室」。
菜市場上最令新手主婦喜歡的,莫過於可以快速料理的食材。文蛤美味、價廉又可以五分鐘上桌,大人小孩都喜歡,正是在下的心頭好。不過,買文蛤也是有門檻的,首先,貝類們長得都有點像,請讓我先介紹文蛤與長得很像的好朋友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