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
春天後母心,這是壞脾氣的初春給人的印象。不時給臉色,冷得大家直發哆嗦時,我說這是「寒春」。在有太陽的寒春裡,我喜歡到窗邊欣賞外頭的景物,還能隔絕冷颼颼的寒風,灑進來的陽光,把身子晒得暖烘烘的,在「後母心」的天氣裡可真是一種享受!
整個下午,我和母親窩在廚房,將酒桶裡的米酒一點一點小心倒出來,裝瓶、密封、裝瓶、密封……偶有失手,酒液潑灑出檯面,「哎呀!」母親驚叫,「沒關係,倒了便倒了,一點點不礙事。」我說。
初次和木精靈相遇,是在坪林老街上,他娓娓道來竹簍、竹籃的材料及技法,越來越熟稔後,他帶我們往山上走,那是阿公阿嬤曾走過的路,漁光往闊瀨路段,淡蘭古道的中路,木精靈指著橢圓形的綠葉說:「你一定聽過他的名字,摘片葉子揉一揉,等會兒告訴你。」
白濛的霧雨為青山披上一層蒼茫,原木搭建的草寮耐不住常年的溼氣,已經垮了一半,剩單腳撐住半邊天。炊煙與霧雨在芒草屋頂上纏綿合一,寮內橙紅的火光在濃稠的白霧中兀自創建一道安全的防護罩,成了孕育神話的空間。
清早,太陽尚未完全清醒。躡手躡腳進廚房,洗了紅豆放入電鍋裡,按下炊煮鍵。在餐桌上點了一盞蠟燭,兩盞暈黃的小燈令廚房溫暖通透了起來,開始敲字。我喜歡現在的廚房,無比喜歡。
行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,車流人流在通勤時間總是萬馬奔騰湧進,我在這裡,在這匆忙慌張的河流,腳步沒有急促感、身體不帶沉重感、心裡掃除焦躁感,因為我緩行在這裡,看車、看人、看植物,悠閒的我正在遠處欣賞著大家的繁忙。
我揹著背簍,頂著頭帶,走在寬闊的山徑上,迎面而來幾名重裝的登山客,與我擦身而過。「我們不是來爬山的。」看著晃過眼前的大背包,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多年前的一句話。大學時修了一堂團隊學習的課,以攀登百岳作為課堂目標,老師總會洗腦般的提醒我們:這堂課不是來爬山的。
通常是在黎明之時。天尚未亮,空氣充滿冰冷的氣息,睜開眼,一切都黑濛濛的。我在棉被裡磨蹭身體,感覺被窩的溫熱自成一個結界,和空氣中的冷冽恰成強烈對比。能打破結界的,只有一個方法。
在我得以記數與它照面的日子,總是以遙望的距離互相探視,彎折的樹枝,陳皮般的嶙峋風貌,老是風塵僕僕地簇立著,有時可以近距離直視其薄層疊襯,像面膜一樣可撕下的樹皮,或者多為夏至秋時節,成垛的白撲撲小花,垂盪盪我於八尺之外。
「老師,再玩一次、再玩一次!拜託、拜託——」孩子們群集懇求,不肯解散。我站在那裡,感覺時光如流,嘩嘩嘩刷洗著自己。從不知道有一天我會將自然引導的活動帶入美濃,帶孩子們在野地間遊戲。天曉得我鼓足多少勇氣,才敢站出來。
我想向你敘述一條大河。她日夜奔放,流向花蓮的起源,流向世界最廣闊的太平洋,流向我與獨木舟相遇的起點。她的名字是,花蓮溪。如果你還沒來過這條河,不妨試著俯瞰她的面容——兩旁的卵石河岸給夏日照得發亮,彷彿用鑽石的粉末鋪成;奔流的河水處處激起水花,像流動斑斕的翡翠。從鷹的高度和視野看,獨木舟在河道上是幾片樹葉的大小,看似隨波逐流,卻有著自己的意志和方向。
北海岸親水活動興盛、水下畫面絕美,一直是我想多方探究的區域。這次找到曾在蘇帆當教頭的前輩亮哥,隨他出這趟午後夕陽團。十多位學員先來到岬角旁的昭明宮會合,教練們推出宮廟後方倉庫的衣架車和鞋、帽等裝備,進行行前講解。
時至今日,刀也還在人類社會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。別的不說,就說在最前線的農業生產現場吧!因應不同的生產作業需求,就有相應的特殊設計刀具出現,漸漸形成一種地方特色、部落特性。
不摘葉、讓莖抽高,一支兩支的唇形科特有的層塔花串慢慢展開,紫色花穗,如吐唇舌,從底到頂,此起彼落。花香味不若葉子嗆,將一兩串甚至已夾帶種子的花苞,泡熱水做花茶喝,淺酌陌生的馨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