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．攝影／蘇凌
為了迎接隔天清晨三點的前鎮漁港行，我早早吃完晚餐，以一支焙茶冰淇淋當點心作結，趕在晚上十點鐘前爬上床就寢。
才剛躺下，冰淇淋裡的咖啡因就起來跳恰恰。睜眼瞪著天花板，恰恰恰，滑滑手機看新聞，恰恰恰，爬起來手洗衣服，恰恰恰。三點了，根本不必設起床鬧鐘。
四點抵達都嫌晚，漁獲早就理好待售。第一批散客已選好自家吃的魚，提到場邊交付殺魚大姐處理。幾條魚躺在地上排隊等著被切八段，砧板上，鮸魚現正受刑中，「有錢吃鮸，沒錢免吃。」大姐說。阿伯抱來一條剛買下、十一點七公斤的土魠魚，他是大姐的常客，雖然其他攤位有機器切割服務，但阿伯認為，這樣魚肉會不好吃，畢竟電動刀鋒無法順著肌理解魚，更沒辦法將內臟另外分出。大姐殺魚，小隻五元、十元算，十多公斤的土魠，也只要價一百多元。她坐在小凳上，說我們年輕人蹲不下去、手也舉不起來，我看她手起刀落不眨眼，脫口而出：「小心手！」大姐回應：「噯，殺魚時這個不能講啦。」
正值改建工程，魚市柱子上的攤位號碼漆都被刮掉，但常在魚市走闖的老手們都知道，哪幾個柱子找得到澎湖漁貨、哪裡才有賣處女蟳。市場內閒晃如我們的散客不多，許多擺在攤上的漁獲已有人預定，或正等待固定大宗買家前來選購。
PROFILE
蘇凌 臺灣藝術大學戲劇系畢業，本業應該是劇場，但更常進菜場，並龜速於粉專「蘇菜日記」記錄市場的可愛與幽默。著有《菜場搜神記：一個不買菜女子的市場踏查日記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