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農業電影院】不療癒的牧場物語──《犬山記》與炭疽桿菌/希米露

《犬山記》第一男主角菲爾,是個經驗老道的牛仔兼牧場主。圖為《犬山記》劇照。本文使用圖片除特別註明外,均為劇照或Netflix網站影片截圖,版權屬於Netflix所有。

提到農業與電影,你會想到什麼呢?是《無米樂》、《白米炸彈客》、《老鷹之手》這些紀錄片嗎?其實,電影和農業的交集絕不只有紀錄片!除了與柴米油鹽等生活必需品密不可分,農業元素也潛藏在許多劇情片的角落,甚至是電影情節中不可或缺的要角。【農業電影院】將深入剖析電影裡的農業因子,有的或許會讓你意想不到。揭開序幕的,就是第94屆奧斯卡獎的熱門大片──《犬山記》。

文/希米露(影評人) 編輯/陳大中

《犬山記》是由紐西蘭導演珍・康萍所編劇與執導的西部牛仔懸疑電影,改編自湯馬斯.薩維吉所撰寫的同名小說,講述1925年美國蒙大拿州的牛仔故事。電影中的故事角色構成單純,主要角色僅四,一對經營農場的牛仔兄弟,與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;《犬山記》已經獲得78屆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導演銀獅獎,以及金球獎的最佳電影男配角獎,並獲得奧斯卡獎12項提名,被認為是為網飛(Netflix)拿下奧獎最佳影片的潛力股。

  • (編按:以下會透露本劇劇情內容,若不想因此破壞觀影樂趣,請先觀賞影片喔;本文發表後,珍・康萍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)

故事始於繼承西部牛仔事業的柏班克(Burbank)兄弟,經營著蒙大拿州最成功的牧場,擁有廣大土地,在人口稀少的美國西北部位居菁英地位。不只在物質上身處社會頂端,這對兄弟也都是曾經就讀頂尖大學的高級知識分子,像是牧場老大,有著霸凌他人與精神暴力傾向的哥哥菲爾(Phil Burbank,班奈狄克・康柏拜區飾演),就是畢業自耶魯大學的高材生。

雖是牧場主,菲爾(左)和基層牛仔一樣打扮粗獷,甚至更強調陽剛之氣,喬治則在騎馬帶牛遷徙時都穿著乾淨的西裝與皮鞋,呈現兩人相當不同的行事作風。(《犬山記》劇照)

在男性居多的牧場及廣邈荒野中,這對鶴立雞群的兄弟,卻成為遲遲不婚的羅漢腳,是早已搬離牧場住到大城的老柏班克夫婦少數掛心的事。哥哥菲爾卻對弟弟喬治(George Burbank,傑西・普萊蒙飾演)得來不易的婚姻非常不屑,始終認為弟弟的老婆蘿絲(Rose,克絲汀・鄧斯特飾演)是衝著自家龐大的事業家產而來。

正式結婚後,喬治與蘿絲兩人在前往柏班克牧場大宅的中途下車野餐,喬治春風得意,蘿絲也正期待將來的幸福生活。(《犬山記》劇照)

《犬山記》的致命懸疑

與喬治再婚的蘿絲是個寡婦,有個剛入讀醫學院的兒子彼得(Peter,寇帝・史密-麥菲飾演),在她的醫生丈夫過世後兩人以經營小鎮餐館兼民宿維生,喬治便是與菲爾帶領牛仔和牛群到小鎮周遭避冬而與蘿絲相遇。兩人生活艱辛不易,已將屆成年的兒子彼得暗下決心,一定要保護母親,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
眼見蘿絲經營餐廳忙不過來,喬治二話不說就脫下西裝幫忙,展現溫柔紳士的風範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立志成為外科醫生的彼得心思細膩且有雙巧手,看似陰柔怯懦,其實他對動刀殺雞、解剖兔子毫無心理障礙。(《犬山記》劇照)

兄弟中的哥哥菲爾是個深櫃同性戀者,心裡一直惦念引領他成為男人與牛仔的導師野馬亨利(Bronco Henry)。然而,愛上男人的祕密,以及停滯在對已逝野馬的傷懷中,讓他必須以極度雄性剛硬的姿態武裝自我,掩護自我的軟弱,這讓菲爾一貫維持著傲慢粗暴又憤世嫉俗的姿態,總是以高高在上的嘲諷言語譏刺霸凌他人,包括專門為牧場牛仔付帳單、到城裡談生意的弟弟喬治,也一直被菲爾戲稱「胖子」。

劇中的菲爾(左)除了不斷讚揚野馬亨利是一個偉大的牛仔,對其他人幾乎都是臭嘴相對,弟弟喬治對此則大多默默承受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菲爾嫻熟於閹牛等牛仔技藝、知識及牧場故事,還曾經是優秀的獵人(大宅懸掛的獸首都是他過往作品),對他人的驕慢,在部分手下牛仔看來也許是倨傲高冷的牧場統治者,其實不外乎是演出自己心目中傾慕的男人典範,掩蓋心中長年隱藏的少男情懷與孤獨。

他是一個孤獨的國王,菲爾在牧場唯一的「伴」,只有從小跟到大的弟弟喬治,他在長相、學歷、牧牛實務和男子氣概上都贏過的喬治,卻唯獨在愛情和婚姻上勝過了他,而且不再受他控制。蘿絲把他少數可以真正依賴的空間給奪走了,菲爾對住進大宅的蘿絲只有冷待,和毫不掩飾的輕蔑嫌惡。

影片後半,盛怒中的菲爾對弟弟說出殘酷心內話……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發現母親蘿絲受到大伯菲爾的精神虐待,寡言淡定、心思細膩的兒子彼得會怎麼做?

他必須去除那些阻擋蘿絲幸福的障礙,因為他早已立志保護母親。但是在菲爾眼裡,他只是一個該受輕視甚至敵視的瘦弱娘娘腔,連話都幾乎說不上,更別提改變母親的處境。想不到,在彼得發現菲爾的祕密後,兩人變得親近起來,直到故事的最後,菲爾神祕地感染牧牛場的大敵炭疽病,猝然而逝。

彼得在一處樹洞小屋中發現菲爾珍藏,留有野馬亨利簽名的《身體文化》雜誌;《身體文化》雜誌在歷史上確實存在,早期封面標語「軟弱是罪惡」(weakness a crime)也被認為對美國的男子氣概文化有所影響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炭疽病的發現──科學革命的支流,現代醫學的興起

在德國(普魯士)的科學家羅博.科霍於1876年將炭疽桿菌(Bacillus anthracis)分離出來,並且確定這種微生物就是造成大規模家畜死亡的研究之前,人們對於炭疽桿菌尚無所知,只知道有種致命且傳染急速的奇怪疾病,會在短時間內將一個村莊的所有家畜全部滅絕。

當科霍於1876年分離出炭疽桿菌時,這是人類史上第一個細菌被證實為疾病的致病因子,也就是病原體。這項發現,是首次以科學證明細菌致病論(the germ theory of disease),在科學、醫學史上留下里程碑,此後人類對疾病的認識,漸與中世紀流傳至19世紀的瘴氣理論(the miasma theory)分道揚鑣。

長年經營牧場的菲爾原本對炭疽病相當小心,在野外發現病死牛會特別提醒手下讓牛遠離,他的死也讓診治醫生感到意外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到了1890年代,古老傳統的瘴氣論已經不敵細菌論,隨著顯微鏡工藝進展帶來大量的細菌發現,科霍和路易・巴斯德等微生物學奠基者提倡的細菌病原理論,因此引領醫學邁入科學化的現代醫學時代。科霍在1905年,因為發現肺結核桿菌的成就,獲得第5屆的諾貝爾醫學獎,而到了《犬山記》故事背景的1920年代,彼得在大學學習的醫學理論對於病原菌早有共識──這已是在炭疽桿菌確認並進一步研究近50年後了──透過醫學書籍,他可以相對充分地吸收相關知識。

炭疽病為何是牧牛場大敵?

炭疽桿菌是人畜共通病原菌,和許多細菌不同的是,炭疽桿菌可以進入被稱為「內生苞子」(endospore,也翻譯為「苞芽」)的休眠型態。轉變為苞芽型態的這類細菌生命力極度強韌,甚至能存續數百年以上,近年就有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北極圈內疑因凍土暖化爆發炭疽病病情,造成2,300頭麋鹿死亡,一位養鹿牧民的小孩也因食用受感染的鹿肉病死,病源被認為是已經冰封75年的一頭感染死鹿。

為什麼是牛、鹿受到感染呢?因為,即使這些細菌隨著上一個死去的宿主沉埋深入泥土,只要溫濕度等環境適合,仍能增殖形成感染源。新來的牛羊受到感染,通常都是因為溫暖濕漉的泥土(雨水將土中的細菌帶出),或是因為深掘泥土的農業活動。世界各大洲都有炭疽桿菌的存在,大都是透過家畜或是野生的草食動物傳播,不只是草食的四蹄動物會相互傳染,還會透過空氣或是皮膚接觸傳染給人類,甚至某些鳥類,肉食動物也可能吃到病死肉而感染,連接觸屍體的蒼蠅都可能成為傳播媒介。

炭疽病對野生動物也會是種威脅;圖為感染炭疽病後身亡的扭角林羚及非洲獅。(圖片來源/ANIPEDIA

當炭疽桿菌的孢芽接觸到生物體,就會開始由休眠狀態再轉為生長型態(vegetative form),再進入血管與淋巴系統而擴散全身,一天後就可能開始出現症狀,但也可能潛伏2個月之久。若在人類皮膚上出現症狀,剛開始只是小水泡,雖不會痛,卻漸漸地會腫脹而成「疽」(漢醫指皮下瘡腫),之後再轉化為中央壞死且呈焦炭般深黑的潰瘍。炭疽病(anthrax)之名,就是來自這種焦炭色的皮膚症狀,anthrax 在希臘文之意就是黑炭。

《犬山記》故事中,彼得在菲爾和牧場牛仔的指導(以及牛仔們的一些嘲弄)之下學會騎馬,便單人匹馬闖入無人山中。在牧牛遷徙的山徑上,他找到一隻橫躺的死牛,皮膚大片發黑且有深炭般的瘡口,彼得判斷這是一隻炭疽病死牛,他下馬,戴上橡膠手套,拿出手術刀,仔細地剝下牛皮……卻不是為了科學用途。

彼得在山中發現皮膚色調顯然不太自然的死牛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彼得割取病牛牛皮,到底是為什麼呢?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電影中對牛隻炭疽病的表現或許有些誇張,現實中牛羊等反芻動物的牲畜,通常感染後沒有症狀便會突然暴斃,加上病菌會化為孢芽潛伏、傳染快速,在疫苗開始廣泛施用前──那至少要等到《犬山記》故事背景的十幾年後了──根本無法根除。人類通常經由三種途徑受到炭疽病感染,也會有三種表現:

  • 第一種傳染途徑是皮膚,通常是與牛羊馬會有接觸的工作者,像是獸醫與農牧業者,在19世紀與20世紀初,在美國西部開拓的農牧生活圈中,牧牛羊、切皮革的牛仔,都是容易受感染的族群。95%的人類炭疽病患,都是皮膚感染,若未接受治療,致命率是24%。
  • 第二種傳染途徑是呼吸道,是炭疽桿菌孢芽透過皮毛皮革或肉類傳染給人類,同樣也多半出現在處理動物與家畜皮毛的工作者,是種農牧的職業病。經由呼吸道被傳染的症狀,雷同感冒,有發燒、呼吸困難、胸痛等,最後會呼吸困難而致死。呼吸道感染炭疽病的患者,死亡率極高,有50%-80%,嚴重甚可至90%。因為呼吸道感染的致死率高,炭疽桿菌曾被製作為生化武器。在二次大戰期間,因為許多國家開始人體實驗炭疽桿菌,到了1972年,聯合國通過《禁止生化武器公約》,炭疽病也是其中之一。
  • 第三種感染方式則是消化道,會有噁心、嘔吐、腹痛、腹瀉等症狀。在有接受治療的情況下,死亡風險仍有25%至75%。

菲爾與彼得共度一夜──然後他就死掉了

在《犬山記》電影後段,菲爾感受到自己與彼得之間,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有靈犀與宿命之情,最後深情款款地徹夜未眠,親手為他編織一條牛皮繩,並請彼得在燈光昏黃、存放著野馬亨利舊馬鞍的倉庫工作室陪伴見證。

但用來編織的那張牛皮,卻來自犬山中的病牛,而菲爾的手上還留著先前與彼得上山時,不慎留下的傷口。

深夜,當菲爾專注在皮繩工作中,彼得看著野馬亨利的馬鞍,問起菲爾和野馬的關係。問完,彼得捲了一支菸,舔著菸紙邊緣讓紙菸黏合,點火,吸完一口,將手中的捲煙,遞到菲爾嘴邊,菲爾吸一了口,彼得拿回紙菸再吸一口,再遞給菲爾。這段間接接吻,充滿性暗示的男男互動,加上之後對隔天早晨馬匹肌肉的特寫,讓人不禁浮想聯翩。(編按:異男可能不會)

彼得為工作中的菲爾點菸。(編按:吸煙有礙健康;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菲爾吸完菸的鏡頭,夾著菸的是彼得的右手。(編按:吸煙有礙健康;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菲爾很快就病倒,並在送醫後死去。只是,當我們在看電影時,心中或許會有一陣疑惑,如果炭疽病是種高傳染力且致命的疾病,為何只有菲爾去世,而彼得無事。

的確,炭疽病是種高致命且高傳染力的疾病,但是,在當前的病例與資料中,只有動物傳染人,鮮有人傳人。而雖然彼得與菲爾在抽菸的過程會有皮膚接觸,彼得卻刻意不讓菲爾接觸牛皮的雙手觸摸香菸,始終讓菸留在自己指間,可見他小心翼翼。況且,菲爾會快速致病的主因,是他手上的傷。

通常,炭疽病在皮膚的感染,只要儘快以抗生素治療,會有痊癒機會(時代背景中已有青黴素療法)。或者,即使不受治療,也僅有24%的致命率。菲爾在一夜之間,會因為皮膚進入的炭疽桿菌而產生高燒頭暈的症狀,有點超乎現實。皮膚感染性質的炭疽病,的確會有高燒,不過並非多數,而是嚴重者才有發燒、頭痛、嘔吐、肌肉痛。再者,當人受到炭疽病傳染之後,有段潛伏期,由數小時到7天不等,一般來說,大約是兩天以內。

重病而陷入恍惚的菲爾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《犬山記》的確是個高竿的謀殺故事,不過,這個以「醫學新知」預謀殺人的電影,最後的結局(為了驚悚駭人的戲劇效果),看來有點言過其實?

或者你會想說,或許菲爾感染到的是比較嚴重的呼吸道炭疽病,畢竟他的高燒與疲累症狀雷同於呼吸道炭疽病。不過,這樣的機率微乎其微。彼得預備的牛皮早已放在石灰水裡,這是軟化皮革的常用方法,而石灰也是可用來隔絕炭疽桿菌散布的材料之一,會直接接觸到病原的只有菲爾伸入水中拿取牛皮的雙手。而且經過現代科學證實,炭疽孢芽對人類的傳染性是最低的,這也是為何少見人傳人的案例。

菲爾的葬禮結束後,留在大宅中的彼得看到喬治與母親蘿絲返家後露出神祕微笑。(編按:計画通り;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然而,只要考量菲爾手上猶會出血的傷口,又為這個結局提供了一定的合理性。因為,炭疽桿菌若是進入血流、淋巴循環,病菌釋放的毒素就可能引發敗血症,甚至進一步入侵,形成炭疽性腦膜炎──這樣的致死率幾乎是100%。

彼得是真心想用牛皮上的病菌殺死菲爾嗎?只是碰碰運氣?還是他也做好自己可能被感染的決心?不論如何,他做到了,守護了自己的母親。

《犬山記》經典小說與好看電影

電影《犬山記》是由導演珍・康萍改編自托馬斯・薩維奇在1967年出版的同名小說,薩維奇的《犬山記》在初出版的年代並未受到重視,銷售也差。直到2001年再次出版,才受到重視,並且被認為是代表美國西部的區域性經典。電影《斷背山》的原著短篇小說作者安妮.普露就在《犬山記》的再版小說後記寫到,薩維奇的小說不僅是藝術作品,也是影響她撰寫〈斷背山〉的傑作。

《犬山記》片名「The Power of the Dog」來自聖經詩篇22章:

For dogs have compassed me: the assembly of the wicked have inclosed me: they pierced my hands and my feet. […] Deliver my soul from the sword; my darling from the power of the dog.

「犬類圍着我,惡黨環繞我;他們扎了我的手、我的腳。……求你救我的性命脫離刀劍, 使我僅有的脫離犬類。(和合本譯注:『僅有的』就是生命)」

「我的生命」照希伯來原文直譯為「我所唯一的」,英文版聖經則譯為my darling,在小說中及電影中或是一語雙關。(《犬山記》Netflix影片截圖)

聖經詩篇中的呼求,言下之意就是那些仗勢欺人的惡犬之勢,終將會受到屈辱與懲罰。電影中的犬(the dog),當然就是指稱雄性特質極強的菲爾,但是,最後,他卻被眾人戲稱萳西(指娘娘腔的男生)的彼得,來把陰的暗箭。雄性的肌肉之力,最後不敵陰性的知識之力。

當然,《犬山記》也帶人追想早期美國西部風光和西部牛仔文化,以及今日仍有許多人尚未了解的炭疽病,一種能以孢芽狀態持續潛伏,且可能已經被某些國家製為生化武器的危險病菌。除了精彩的故事,《犬山記》真是部蘊藏豐富的電影;只是,因為大量的意象與知識,使得《犬山記》的觀看也需要相對的耐心。這倒不打緊,一旦知道《犬山記》已經獲得94屆奧斯卡金像獎的12項提名,包括最佳影片、最佳導演、以及最佳男主角與男配角,相信許多觀眾還是會願意欣賞這部2021年出品的電影佳作。

(編按:本文發表後,珍・康萍以《犬山記》獲得第94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)


【作者簡介】

希米露/文字工作者、影評人、與瑜珈老師,喜歡看電影、讀故事、講故事給別人聽,還有發懶、放空和睡覺。曾著有《詩想:看見邊緣世界的戰爭、種族與風土》,影評散見於《釀電影》《Yahoo電影》《電影神搜》,經營Vocus的《科幻電影希米露》與FB的《電影文學希米露》


  • 注:許多醫學資料都會將炭疽桿菌的「內生孢子」(endospore)直接稱為「孢子」(spore),但「內生孢子」並非繁殖體,為了不和植物等生物繁殖體的孢子混淆,文章中採用「孢芽」來指稱。
編輯/農傳媒數位主編 陳大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