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飽讀好書】《週末的快樂效應》

內容提供/時報出版社 文/卡特里娜・翁斯塔
為什麼你該讀這本書

本書作者卡特里娜・翁斯塔也曾在每個週日夜晚為虛度週末而感到沮喪不已。她的週末就像是一張生活瑣事清單,像是洗衣服、購買日常用品、查看電子郵件、教孩子做功課等等。這種「週末不見了」的感覺,讓她決心尋找重振週末的各種方法。她從歷史、正向心理學、文化人類學與生活等各方面,探究週末的演進與真義,包括:「每週工作五天,每天工作八小時」的制度是怎麼來的?為什麼吃早午餐其實是種炫耀的休閒?如何在週末真正獲得休息,又能充實度過?她也找到那些小心保護空閒時間的人、企業以及國家,並探尋他們如何停止忙亂、釋放壓力、有效休息,並追求快樂、冒險,以及最重要的人生目標。

城市人,你需要逃到鄉下住一晚

事實上,大多數十九世紀的美國人無視於浪漫主義者的請求,他們並不把與大自然親近列在休閒活動清單的前幾名。自然環境反而被視為進步的阻礙,需要征服它,而不是讚揚它。直到十九世紀後半葉、南北戰爭結束後,今日的親自然觀念才變成了主流。

一八六九年,耶魯大學畢業的神職人員威廉.亨利.哈里森.莫瑞出版了一本名為《野外探險》(Adventures in the Wilderness)的書。這本書出版的時機恰恰好:為一個剛結束內戰、馬上進入工業化時代的國家,提供了療癒良方。莫瑞把阿迪達郎克山脈當作一種治療;它位於紐約州北部,佔地六百萬英畝的豐饒土地和水資源,還未遭人(至少還未遭到白人)開墾的一塊處女地。

莫瑞寫道:「 我認為,這次的旅行特別適合我好好養病。」這是一本針對新興城市人口而寫的逃離城市指南書,人們受夠了居住在嘈雜、骯髒的大城市裡,尤其是那些「擠在狹小辦公室或是更小的書房裡、飽受壓抑的人群,他們厭倦了城市的喧囂,渴望呼吸山裡的清新空氣,嚮往田野間和大河邊的自在生活。」莫瑞喜歡提供稀奇古怪的指導做法,包括行李要打包哪些東西(厚實耐穿的燈籠褲、背心和外套……羊毛和法蘭絨材質的)、還有他對食物的描述(第一道菜有鱒魚和煎餅;第二道菜有煎餅和鱒魚;第三道菜有魚和烙煎餅)。

他書中那些神奇大自然療癒的故事,在今日聽起來就像是深夜運動節目播送的誇張廣告。其中我最喜歡的一則故事,是關於一名富有的紐約年輕人在飽受肺癆之苦(即今日的肺結核),快要死掉的長篇故事。

莫瑞發現,這名年輕人於六月初抵達北邊時,是沒法走路的。於是他的導遊把他放在船上,讓他躺在鋪滿松木、雪松和香脂樹枝的床上,航向一群島嶼。他寫道:「它們辛辣且富含療效的氣味滲入他不健康且脆弱的肺部。到了第二天,他咳嗽的狀況不再那麼嚴重和痛苦。等第一個星期結束時,他已經可以靠著船槳走路了……。第三個星期時,他已經完全不再咳嗽。從那時起,他繼續以驚人的速度復原。」到十一月回到紐約時,「他全身曬得古銅色,就跟印地安人一樣,而且體格十分健壯。」

儘管充滿種族主義奇蹟的故事,這本書甫出版就成了暢銷書。在一八六九年夏天,一大群機靈的都市人個個人手一本莫瑞的書,搭上波士頓和紐約之間新開通的火車路線,蜂擁前往阿迪達郎克山脈。但結果並不理想:旅館太少無法容納他們所有人;有女人在場讓獵人看了很不爽。此外,這年夏天天氣陰沉又常下雨,一些抱持復原希望的肺癆患者不但沒有痊癒,反而死在途中。由於他們灰暗的失敗經歷,這些闖入者不但被媒體貼上「莫瑞的傻子」的標籤,還被大肆嘲笑。

但在一八七○年的夏天,天氣變好了,城市人又回到阿迪達郎克山脈,只是這次重點不在養病,而在莫瑞主張的逃離城市;誠如托尼.佩羅特(Tony Perrottet)在《史密森尼》(Smithsonian)雜誌裡所寫的:莫瑞創造了美國人的假期。

對許多人來說,這個自然世界的版本並不意味著鱒魚和泥土糞坑,而是精心打造的家園。一整個世紀裡,范德堡(Vanderbilts)和卡內基(Carnegies)等富裕家族在那裡建造了精美的營地和小木屋樓房,至今也都還看得到。之後,隨著交通逐漸發達,週末也開始湧進遊客。此時,「度假(vacation)」一詞變成美國人的流行語彙,取代了英國式的「假期(holiday)」一詞:紐約的富有階級離開(vacate)他們的城市住宅,前往阿迪達郎克山脈度假。一八六九年時,這裡的夏季人口原本只有三千人,到了一九○○年時,則增加到二萬五千人。當汽車在二十世紀的舞台登場、成為大家主要的交通工具後,愈來愈多的人可以在週末隱居山林,也漸漸負擔得起到鄉村小屋度假的費用。雖然身處鄉居,卻擁有城市的便利設施。

一如黎辛斯基在《等待週末》裡所揭示的,隨著城市的崛起,人們也會開始退隱山林。對於農夫和其他常年居住鄉下的人來說,週末的節奏與平日的節奏向來沒有什麼差別:牲畜一週七天、每天都需要餵養。在這片土地上工作的人通常是看季節,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農事要忙,也決定了他們有多少的空閒時間。

黎辛斯基寫道:「無論是週末,還是週末隱居,都是城市人搞出來的玩意。隨著城市生活的崛起,逃離的時刻,以及逃往的地方,這兩種情況一前一後發展成形。」

本文摘自時報出版《週末的快樂效應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