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菜市人生場】我等著你,歸來──屏東歸來社區市集

神邏輯與冷笑話賣魚夫妻檔。

神邏輯與冷笑話賣魚夫妻檔。

文字╱攝影 蘇凌

綠底白字的箭頭型路標,立在小巷口,上頭寫著「歸來」。看著看著,就有種魂要被招過去的感覺。

歸來是位在屏東市東南隅的一個社區,從大馬路上轉進箭頭指著的小巷子,沿途會經過賣肉圓的老店。肉圓在屏東極為常見,然而這店內賣的是「牛蒡肉圓」,日治時期,歸來一帶的土質就被發現特別適合牛蒡生長,因此被選為牛蒡種植地。在不以外銷為主的今日,依然有農友種植,連當地大廟「慈天宮」,牆上都有以牛蒡為題的對聯。

慈天宮前有棵三百餘年的─不是榕樹─雞蛋花樹,幾家小吃就繞著它開,其中有家賣飯湯。飯湯是大屏東地區的常見吃食,湯料依據地方物產而有不同,這家飯湯,除了基本的油蔥、芹菜末、筍絲,還添了鮪魚、火燒蝦、小魚丸。愛好這味的不只當地居民,還包括店內的虎斑貓,「牠不吃飼料,只吃小魚丸。」每日在飯鍋旁保麗龍箱內睡覺的貓咪,看來是過得挺暖的。

老雞蛋花樹庇蔭的,除了大廟及小吃店,還有廟旁空地市集。每日早晨攤販在此聚集,也稱不上是個「市場」,稀稀落落地,走逛一圈,不過兩分鐘,品項倒也齊,足夠當地居民採買。

魚攤上,海鮮擺得齊齊整整,老闆娘看見我們,便下意識招呼:「來買魚喔─啊妳們不會買魚。」可惡,這是不小心把潛臺詞說出來了吧!做生意的,挑貨準、看人更準,即使非老客人,看人就知道該賣什麼魚給你─或不必賣給你。

「老人通常買鮭魚或鮪魚輪切,刺比較少;三、四十歲結婚有在家煮的,會買整尾。」「那更年輕的呢?」「就不會來買。」─這又是在說我了吧!老闆娘接著說:「妳看起來很會讀書捏,考試都考很好的樣子。」據此,我推理出老闆娘的識人邏輯為:因為戴眼鏡、脖子上又掛相機,所以很會讀書─所以不會煮飯。邏輯不成立,但我還真的剛好不會煮。

早上九點半就差不多要收攤的小市集。
早上九點半就差不多要收攤的小市集。
每天睡到不如歸去的飯湯店貓咪。
每天睡到不如歸去的飯湯店貓咪。

作者 蘇凌

本業應該是劇場,但更常進菜場,並將見聞記錄於粉專「蘇菜日記」。著有《菜場搜神記:一個不買菜女子的市場踏查日記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