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╱照片提供 連俞涵
插畫 陳怡庭Hanna Chen
去日本找朋友。疫情時，友人的生活瞬間冒出了兩位小孩。現在，為了能一起散步，孩子也可以盡情玩，我們於是相約「上野動物園」。
當天下著細雨，我們分別從東、西園不同入口前來會合，雨瞬間狂落了下來，推著娃娃車撐開傘，我們躲進園區內的餐廳吃點東西，沒料想日本這麼親子友善，桌子旁多附設幼兒座椅，還有推車租借。
看見很多家長，自己一打二或一打三，仍從容不驚。鄰桌的爸爸，每當他小孩飯吃一半，開始啃桌子時，他依然自在，流暢拿出紙巾簡單擦過桌子，繼續餵食。旁桌的我嘖嘖讚嘆。友人說自己剛開始帶孩子時，很在乎各種消毒，結果有一天發現，兒子Saku趁她不注意，轉頭拿他姊姊的鞋子啃。
那一刻她內心有什麼東西反而鬆動了，覺得不用這麼緊張，就這樣吧！你永遠不知道，小孩下一刻會有什麼驚喜出現，就做能力範圍可以顧到的就好。
在孩子吃一口玩三下的節奏中，好不容易餵完飯，雨也差不多停了。已經會走路的姊姊Yuri，立刻說她要看大象，於是我們移動前往大象區。
才靠近周邊，沒想到姊姊立刻黏著爸爸，躲在身後用日文說：「好可怕！」雖然我日文基本上不通，但偶爾配合她的肢體動作和表情，大概知道她在說什麼。
我們看著她，又怕又好奇地盯著眼前的大象。這時有位婆婆，撐著傘提著一個手提袋，用手一直揮動，彷彿在跟大象溝通，沒想到大象看得懂也聽得懂婆婆所想，往前移動，還照著指示玩起了輪胎。
真的太神奇了！我愣愣看著，感覺他們彼此十分熟悉，婆婆輕聲用唇語不斷地對大象說話，像指揮一樣，揮動著雙手，大象也用耳朵、鼻子和腳步，輕踏搖晃全身回應，眼前的魔幻時刻太讓人著迷。
我靜靜往後退看著這一幕，發現婆婆的袋子有一個掛牌，上頭就放著大象的照片，也許是志工或是相關工作人員吧！當又飄起絲絲綿綿的細雨時，婆婆仍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，繼續不斷透過言語與肢體跟大象交流著。
有時候我覺得小孩也像某類小獸，剛降臨地球，很多東西都才正要開機運轉，與孩子交流時，語言有時也無用，配合各種狀聲詞與肢體或表情，我們在這裡進行一場又一場的溝通與理解。
作者 連俞涵
小雪出生，喜歡與大自然待在同一空間，第一次參與專欄合作，在鄉間小路，充滿我熟悉的自然萬物氣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