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四方茶話】茶桌上,唱歌給茶聽

茶桌上的話題從茶園經營不易,聊到早期原住民運動,大哥拿起吉他現場彈奏,說他們以前就是白天抗爭,晚上唱歌。

茶桌上的話題從茶園經營不易,聊到早期原住民運動,大哥拿起吉他現場彈奏,說他們以前就是白天抗爭,晚上唱歌。

文字/攝影 小令

前往塔塔加的第一天,天氣很好,山上已有管制,因為分岔路通往賞花勝地草坪頭,我們朝另外一條開去,繼續往阿里曼大哥指示的茶園方向前進,結果,一開始就走錯路。

車辛苦開進高草叢、坡度極陡的山路到達茶園,沒看到大哥,大哥說我們走錯了,跑到對面別人的茶園了,大哥要我們開下山再開過來,又指示了半天,終於走對路,大哥一邊在電話裡鼓勵我們:「加油快到了,我已經聽到你們車子的聲音了。」

車的底盤很低,要爬進茶園陡坡多石的山路實在驚悚,怕爆胎,或輪子咬不住往後滑;後來看到大哥改裝過的高底盤貨車,簡直跟裝甲戰車一樣,這才是進入高山茶園的標準配備。

在工寮前停車,旁邊就是滿山坡的茶園,約三甲大,我問大哥幾歲開始接手茶園?大哥笑說他還年輕!接著把我們送上單軌車。我還沒搞清楚,大哥已經啟動馬達,我緊抓車身前面的把手,車身藉柴油推動,倒退上坡,大哥帶我們看他的茶園,說這臺單軌車一般都是採茶或運送工具時會用到。

只看了茶園高度的一半,我們就乘坐單軌車倒著開回工寮,因三、四點後,山上的天氣迅速瀰漫霧氣,能見度也下降。回工寮後,我們跟大哥約晚上在店裡碰面,就先離開。

初次乘坐單軌車,原用於載送茶葉或工具。
初次乘坐單軌車,原用於載送茶葉或工具。
茶園坡度陡,路徑窄小,眼前的霧氣很快瀰漫整片視野。
茶園坡度陡,路徑窄小,眼前的霧氣很快瀰漫整片視野。

大哥是布農族人,店面位在東埔村,招牌上大大寫著「玉山塔塔加新中橫茶業」,主要的產品是高山烏龍茶跟蜜香紅茶。

入夜的寒氣重,大哥推薦我們晚餐地點,以及泡溫泉的地方,我們彷彿貴客般備受禮遇,還因此見到了大哥的妹妹,大哥的妹妹非常好客,第一次見面就一邊拿袋子裝滿牛番茄送我們,邊說:「你們認識我哥哥,就是認識我,哎呀不要那麼客氣,為什麼一直說謝謝咧。」我們聽了還是很害羞地說謝謝。

晚餐過後,在大哥店裡簡單試了一輪茶,原本店外還聽得到附近籃球場傳來的打球聲音,很快連打球的人也散了。大哥說晚了,要送我們去休息,明天繼續試茶也可以。

我們到達住宿的房間放東西準備休息,大哥突然又現身,帶了一整盒的甜糯米給我們,說他太太在做糯米釀的甜氣泡飲料,這些是被發酵過的糯米們。我們試吃一口,確實有酒味,但不到會醉的程度,越嚼越香,當成甜點吃,鮮甜飽足;恰巧我們也喝茶喝餓了,當成茶食吃,亦有一番風味。

大哥在深夜送來的甜糯米。
大哥在深夜送來的甜糯米。

作者 小令

景美人,一九九一年生。臺東大學華語文學系畢。專職侍茶數年。

著有詩集《日子持續裸體》、《今天也沒有了》、《在飛的有蒼蠅跟神明》、《監視器的背後是彌勒佛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