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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欉紅黃梅,信義梅農的醉人快樂

採黃梅

梅農小心翼翼爬上樹手採黃梅。

文字/賴郁薇 圖片提供/梅子夢工廠

來到南投縣信義鄉農會梅子夢工廠,釀酒師林三隆將酒精濃度12%的「柔水」與50%的蒸餾梅酒「狂野」融合,風味奔放,他說這杯更適合狂野到無可救藥的性情中人。淺酌玉山山麓泉水的微醺,果然,來自林三隆有如玉山般強大的豪氣後勁。

林三隆沉靜凝視黃梅在酒桶裡翻滾、發酵、熟成,釀造成信義鄉獨有的毅力、溫柔與感性,長相廝守努力圓滿心靈富足的後韻。說直白點,釀造梅酒就是黃梅和酵母發酵,產生溫潤甘美的酒氣。

他反覆揣摩梅酒的萬千姿態:熟成梅子是黃梅,而尚青的梅子是青梅;採收後以紫蘇葉醃漬,是清香酸甜的紫蘇梅,或龍眼木慢火低溫烘焙成的烏梅,何不也來蒸餾再製梅酒?於是他以梅酒為基酒,加入烏梅、紫蘇梅熟成風味,等待時間催熟烏梅酒、紫蘇梅酒出桶。

「梅酒概念是梅子雞尾酒,從不同款基酒延伸而來。」在釀酒師的理解當中,米酒、白蘭地、威士忌、伏特加基酒風味不同,牽引不同酒體個性變化。橡木桶陳威士忌的自我意識強烈,吞沒黃梅溫柔暗香,白蘭地、伏特加嗆辣,反倒是米酒溫婉清甜,和梅子一拍即合。

林三隆從來沒忘記,信義鄉農會梅子夢工廠的主角是梅子,任憑誰都不能搶走她的丰采,基酒必須乾淨、單純。他啜飲一口「梅子跳舞」,最美的梅子果實與台南11號米、玉山山泉釀製梅子清酒,濃郁梅子風味,是玉山山麓部落最簡單卻真實的快樂。

梅子熟了 釀梅酒吧!

彷彿眼前盡是信義鄉梅樹即景,冷冽冬至過後,盛開梅花如皚皚白雪,染白了山頭和鄉間小路。梅農們心裡盤算著,沒有意外的話,隔年清明時節就能收成青梅,等到梅子從裡到外熟透,初夏就有黃梅熟成待採收。

整個信義鄉村落瀰漫梅子酸甜氣息,林三隆看著梅農親手摘採在欉紅的黃梅,「如果用傳統敲打方式採梅子,落果時會損傷、沾染塵土,影響釀酒品質,所以需要小心翼翼手採。」每個工人一天只能摘採兩、三百公斤的梅子,梅子夢工廠於是向產銷班合作二十餘甲梅園,收購黃梅釀酒。2022年梅子夢工廠收購了20萬公斤黃梅,剝去酸澀的梅皮,只留飽滿甘美的梅子果實發酵、澄清、過濾、熟成,釀造半年後,就有梅酒可以溫暖山麓部落霧茫茫的寒冬。

梅農私藏的那甕梅酒 是對梅子的依戀

畢竟釀梅酒本就是信義鄉梅農的天性,早在菸酒公賣局壟斷製酒的年代,梅農望向滿山遍野的梅果,除了加工醃漬Q梅或脆梅,還是忍不住偷偷釀酒,且家家戶戶一定藏有一甕私房梅酒,只願關起門來獨享佳釀,或分送給親戚好友。

後來梅子加工出口日本受阻,信義鄉農會在2002年政府開放民間釀酒之際,率先取得首張民營釀酒執照。林三隆回憶,當時梅子夢工廠初衷很簡單,就是替梅農解決梅子滯銷問題,而釀梅酒更簡單,就是將梅子和米酒釀成梅酒。

漸漸地,梅子夢工廠想跳脫傳統梅露、梅酒釀造。林三隆在酒廠11年,無時無刻都在摸索信義鄉的梅子,「開發酒款容易,但開發大眾都愛的梅酒風味不容易。」他決定先穩定釀造基礎梅酒「柔水」,再延伸烏梅、紫蘇梅風味酒。

甚至梅子夢工廠也融入布農族、鄒族部落,以「長老說話」、「小米回家」、「飛鼠請假」等梅酒款,述說原民部落故事。原本家家戶戶都會釀的梅酒,和梅農產生更深層的情感認同和依戀。

梅酒只取成熟黃梅的果肉釀製,皮是酸香味主要來源,卻有澀感,藉由滾動梅子方式保留20%果皮,完整呈現酸甜又不澀的梅酒風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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